【USK】Talking to the moon


普设

题目/BGM:【Talking to the moon】

文 / Tammy





-我知道你就在某处,某个远方。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限时一分钟,除了看着对方其他什么都不能做,谁先笑谁就输了。”


抽到的底牌写着黑桃K与黑桃Q,他心下一惊,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正不情愿地接受着旁人的推搡,就看到另一方首先跨过人群走到中间来,挠着头发脸上挂着有些窘迫的色彩,看起来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分明是一个简单到爆的游戏,可是摆在他们面前却只让人觉得尴尬。


脚下每走一步都让柯克兰极度后悔身处于当下的场所,所有人都乐于一场好戏看,当然了,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亚瑟·柯克兰和阿尔弗雷德·琼斯的关系,不然在这之中或许还有那么几个有良心的家伙会提议重新抽一次牌。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他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只是一分钟而已,他不认为在这一分钟里看着前男友的脸会发生些什么麻烦事,至少,这场游戏他完全没有办法输。





他只能说是在几年前,因为他自己也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亚瑟在路边听到了歌声,带着一点早晨没有完全清醒的鼻音,吉他弹着单调的和弦,每个音都发的过于清晰,将这附近的景与人称得和谐起来,他试着找到声源,那声音不算出色,但也足够在清晨的公园里深入人心。这几米路走的不算轻松,身后厚重的画板再加上采风用的相机已经拖累了一段距离,直到转过有人驻足的湖边,那人才缓缓映入他的眼中。


蜜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是那种有些人心里美国男孩最标准的配置,与想象中不同,高高的个子与看得出结实的身板,背着一把吉他,架着一支麦克风,就站在湖边的一颗树下唱着歌,耳边与脑后的发丝在风中被吹得凌乱,但他的身体还是纹丝不动,亚瑟在这对面不远的地方驻足,抬起了手中用来采风的相机,直到下一首歌缓缓结尾。他最后没有忍住摁下了快门,那声音惊动了对方,蓝眼睛猛的抬起来盯着他看,这让亚瑟两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确实是做了一件不算礼貌的事,重点是还被当事人逮个正着,那人呆滞了几秒,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吉他,往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来。亚瑟倒是在这慌乱中勉强组织好了道歉的语言,不过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背着吉他包的人伸出右手,笑容满面,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你好?我是阿尔弗雷德。”


作为开端还算说得过去,阿尔弗雷德果真是个显而易见的美国人,口音多少使亚瑟有些头疼,不过他还是尴尬地勾了勾嘴角,回应着对方主动的自我介绍,稍微和他多聊了几句,结尾是一个包含诚意的道歉。


“作为拍了你一张照片的赔礼,我请你喝杯茶吧。”


当然,亚瑟也是到后来才知道,阿尔弗雷德其实只喝咖啡。哪怕那时他很果断的就答应了邀约。


而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时他们离开了茶餐厅回到公园后阿尔弗雷德始终都笑着,而那些笑容只有一次比一次灿烂,一次比一次温暖,渐渐地都成了一个习惯,不知不觉就身在其中。


离开前美国人没有再接着唱歌:“我一早就在这里,你若是经常到这边写生,不妨来看看我,我唱的歌都是自己写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擦干净了才戴上。“噢对了,工作日不一定在,就像你看到的,我还是个学生。”


也许应该庆幸,阿尔弗雷德很健谈,这让两个人的相处变得轻松许多,毕竟对于亚瑟来说与陌生人交流并不是一件轻松事,原本以为这只是生活中一点不同于寻常的小小邂逅,等时间一过也只会作为小的插曲存在于记忆中,可谁知道日子没过多久,他就在学校的万圣节派对上遇到了阿尔弗雷德,甚至都不用去清晨的公园里碰面。


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的样子,往日里相互损打的友人勾着大男孩的脖子嘻嘻哈哈玩了半天,最后往亚瑟的面前一坐,抬起头来时两个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呆愣之余还有时间问了声好,虽然那都发生在一瞬间,美国人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句又见面了,就被怂恿着上了舞台,这一系列闹剧反而让亚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还算是一种缘分,他和阿尔弗雷德注定要认识彼此吧。


另外,那人没有认真唱的歌真的真的很难听。





后来呢,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别人都不知道,当事人也觉得没有大肆宣传的必要。每次英国人留在画室里完成课题,阿尔弗雷德总会偷偷从窗户翻进去,然后从身后悄悄给对方戴上耳机,把自己新歌的曲目提前透露给他,再接受着亚瑟并不严厉的批评做个鬼脸来活跃气氛。不得不说在一起就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喜欢你,或者说,我想触碰你,脱口而出便会豁然开朗,待在一起有话说有事做,他们干嘛何乐而不为呢。


就像阿尔弗雷德告白的时候,坦坦荡荡,直白是他一贯的作风,站在那里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当然少不了满满当当的诚意,老实说英国人被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开始,这让前者有些意料之外,毕竟他没想到在自己对他坦率的时候,亚瑟也会扔下他所有装饰于表里的自尊心和面子,告诉他:“我也是。”


所以才说,在一起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阿尔弗雷德是在他10岁的时候来到英国的,跟着他刚离了婚的爸爸。琼斯先生收拾了大半个房子里需要的东西,为了工作和生活带着长子从纽约住到了伦敦,同时也带着对儿子满心的歉意,可一直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落脚,套着正装的男人也只是拍着儿子的后背,将这些全部藏在了紧抿的嘴角下面。


阿尔弗雷德生来就很懂得察言观色,但他似乎更适合假装自己不会读气氛,或者可以说是他本就擅长如此。因此他明明对于父母亲眼底里对他和马修的愧疚感心知肚明,也还是为了换他们一个安心而把笑容时刻挂在脸上。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在伦敦一住就是好些年,在男孩心里始终还是根深蒂固住着一个美国梦,也许是出于提起吉他和键盘的音乐路程,也许是出于骨子里就流淌着的美国人血液,这不好说,指不定是他想念还留在纽约的母亲和孪生弟弟了呢。但是想回美国这种话阿尔弗雷德实在没有办法对着父亲开口,他还没有什么理由。


他唱歌,一开始唱流行的小调,后来和朋友在酒吧里扯着嗓子乱喊一通,没调没点,然后学会了钢琴和吉他,后者拿去学校里逗逗姑娘们,随便一段即兴附带上被评价为最有魅力的笑容就惹得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围过来,接着开始发现自己认真做的话好像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对流行音乐和摇滚乐队过了热度,就开始自己写。长的短的平的高的,什么都不管,想到啥就往笔记本上写啥,也不曾想过拿去出版试试,清晨睡不着觉就背着吸引过大片异性的那把吉他去了公园,唱起来自己图个开心,别人也乐意边听边晨练,他渐渐开始在内心繁忙之余享受起这样的生活。


这是在伦敦的生活,并不是成天埋头于对数字公式的学习或者游戏机与动作大片,也不是成为酒吧派对的常客,而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唱一些歌,安安静静感受朝阳带来的美好,这些完全不像是他的举动,毕竟他不在美国。





亚瑟·柯克兰是属于英国的一部分,比起其余的所有来说,格外的重要。


他会画画,专业的那种,不像阿尔弗雷德唱首歌,没根没底却天赋异禀自学成才,看起来不是会花心思打理发型的人,但砂金色像极了晴天太阳的余晖,就算翘起几根头发也只会让那张娃娃脸更吸引人,眼睛是绿色的,皮肤透白,还有一对粗眉毛。这个英国人的重点在于——这是他的恋人。


阿尔弗雷德·琼斯吸引过那么多女孩子,但他爱上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同龄、同性,还同校的英国人。对方自己不知道,但其实他让阿尔弗雷德感到很有趣,快门声清脆响亮地传入他的耳朵,会有人出来写生画到一半拿出相机来拍一个陌生人的照片吗,而且拍的如此明显,都不藏一藏,虽然知道自己实在长得很帅这也没办法,美国人当时想着想着就笑得更开心了。


亚瑟是个固执的人,阿尔弗雷德也是,当月亮高高挂起,在透风的地方席地而坐,像极了狗血电视剧里的名场景,他们一句两句争论起是谁先喜欢上的谁,推推拖拖都咬定不是自己,不论怎么说都不愿咽下这口气,分明一副没长大的样子,还都要坚持着自己十分成熟的观点。亚瑟关于为什么喜欢的质疑就是脱口而出随便说说,却得到阿尔弗雷德一个难得严肃认真的表情,他最先从之前的争论中沉静下来,一字一句都不是阿尔弗雷德惯有的风格。


“看着你让我有了一些灵感,我总觉得能写出些什么来。”


亚瑟·柯克兰是属于英国的一部分,而现在,阿尔弗雷德属于美国的那一部分里也需要他的影子。


他看着被夜幕映衬得深邃的蓝色眼眸,愣愣地将视线收回来,透过月亮仿佛能看到什么,但是分不清真假,有那么一瞬间亚瑟都要分不清自己所见的一切哪些是真实,哪些又是幻觉。冥冥中似乎和阿尔弗雷德怀着十分相似的心情。


他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让自己回到美国的理由,可现在那却越发的清晰起来,正因为遇到了于他而言重要的人,让他想去守护的人,因此他才需要回去,要想这么一直保持下去,他们现在的一切都还不足以。即使脸上嘴巴依旧死不正经吵吵闹闹,但其实阿尔弗雷德心里已经暗暗决定好,要为了亚瑟而让自己的这份努力继续坚持下去,后来他把录好的成品寄到了美国的公司。而这后面的事,他多多少少猜测到一些,也因此失去了一些。


亚瑟开始给一些编辑画插画和存稿,在领域里逐渐地展露头角。他曾经问过阿尔弗雷德是不是想成为一名歌手,可对方只是在吞下一块披萨后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不,句句属实倒是比认识到的还要坦率许多,但那不经意间提起的东西反而让亚瑟·柯克兰的心里顿了一下又一下。


“我也说不准,不算是吧,你看我本身也没唱的多好,说不定就是想找个理由回美国。”





那件事在不久的将来就实现了,阿尔弗雷德背着吉他,手上是直达的美国的机票,下面压着一份签约合同,那是他光明的未来。还和刚认识一样,笑起来带着大男孩特有的朝气与活力,不过这次却让亚瑟感到异常的刺眼。他知道美国人说到做到,但没料到来的如此突然,只让他连一句祝贺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最后摊开在他面前的机票其实并不是单数,而是双数,他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阿尔弗雷德绝对比他能想象到的还要爱他,如果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发现不了,那只能说明他不适合站在对方的身边罢了。现在他面临一个选择,来自爱人诚恳的邀约,或者,自己懦弱胆小的心。亚瑟没有思考太久,他拒绝了同对方一起前往大洋彼岸另一个国家的邀请,而选择继续留在这里。





接着在这之后,就不知道还能从何说起了。





停。回忆到现在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亚瑟强行压下鼻腔里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楚,他们之间自相隔一整个大西洋起便失去联系两年这才是事实。


如果这其中哪一步走错了,他一定会怪罪于自己当初的懦弱和胆小,面对摆在眼前的变故与前进最终还是胆怯了,毕竟选择留下的人一直都是亚瑟·柯克兰。


他最终决定闭起眼睛,把对方所有回溯在他记忆中的模样都隔绝在视线与大脑之外,哪怕明明就近在咫尺。


可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阿尔弗雷德再次吻了他。


那是熟悉到他不用睁开眼睛去确认的一种温柔,这个游戏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专门为了陷害他而制定的计划,可是,哪怕只是一点点,阿尔弗雷德手心里的温度灼着他的皮肤,他除了在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的涌出泪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做。只有亚瑟·柯克兰才知道其中包含真正的意义,所以,就算这真的是一个陷阱,在他看到阿尔弗雷德双眼的那一刻也早已决定要跳下去了。





他曾经将月亮的样子描摹成了你,就算并不承认,可论谁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你。


就像你如今还挂在嘴边那首烂熟的歌曲,多唱一句都是他的影子,抹也抹不去。







Fin. 


我好忙我好饿我想咸鱼啊啊啊(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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